随治随效，犹经方也
——四神煎治疗丹毒案
香港谭某之子，32岁，自诉年7月7日起双足面焮红肿胀，灼热感，疼痛甚。医院检血常规，白细胞17×/L。诊为：丹毒。曾用西药并点滴（不详），8日回香港，9日愈加严重，发热38.5℃，伴恶寒。遂发来患处照片并求处方。患者素体壮实，患有脚癣（香港脚）。遂处以《验方新编》“四神煎”。处方如下：
北芪60克 牛膝45克 远志45克
以水10碗，煎至2碗，去滓，入金银花60克煎至大半碗，温服。再将前后药渣以水五碗煎至大半碗，4小时后再温服。
次日晨（7月10日），致电询问服药后情况，其母谓肿痛已消大半，今晨已带煎好的第二剂药上班去了。并说晚上把患处照片给我。晚上发来照片可见红肿已消，患处仅是暗红微肿，灼热感和疼痛均消失。但服药后胃脘部有些不适。于是嘱第3剂放生姜10克，饭后服用。
7月13日余往香港讲学，与其面诊。患处红肿基本已消，按之稍有硬结，上方去远志，2剂。
沛按：四神煎首载于清·鲍相璈《验方新编·两膝疼痛》，“名鹤膝风……病在筋则伸不能屈，则移动维艰。久则日粗日肿，大腿日细……四神煎：生黄芪半斤，远志肉、牛膝各三两，石斛四两，用水十碗，煎二碗，再入金银花二两，煎一碗，一气服之。服后觉两腿如火之热，即盖暖被，汗出如雨，待汗散后，缓缓去被，忌风……不论近久皆效”。
岳美中先生在《谈专方》一文中对此方甚为推崇。他说“鹤膝风……历年来余与同人用此方治此病，每随治随效，难以枚举。”
此方余用于下肢肿胀，皮肤焮红灼热而疼痛者，确实有效，而此例最为典型。方中石斛、金银花清热解毒，牛膝活血化瘀，而黄芪更助各药之力。
最为特别的是远志一药，远志常用于安神定志、除痰，甚少用于肢体肿痛者。《三因方》远志酒治痈疽，云有奇功，且此品为皂性祛痰药。对咽喉黏膜有刺激，古人认为会“戟人咽喉”，曾见有服10克而声嘶咽痛；对胃也有刺激，大量则可致吐。张锡纯谓：“若末服二钱可作呕吐，乃知其中确含矾味，是以愚用此药入汤剂时，未尝过二钱，恐多用之亦可作呕吐也。”而此方却用至三两，可能正是其妙之所在。而用水10碗，必然久煎，故可减其辛味。
莉娜按：在讲四神煎的时候，还应该说一下另一首治疗关节痛的高效方阳和汤。阳和汤出自《外科证治全生集》，本为治阴疽第一方，浙江平湖名医邵子雨在《外科辑要·阳和汤》中评阳和汤，谓之“前托里消毒但能治气血不足之症。若真阴疽，恐未必有效。虽古方颇多，回阳温经诸法，皆刚燥之药，于气血虚弱者不宜。惟王洪绪立此方，真能从至阴之处透至阳分，转重为轻，允称良剂”。
因其能温阳补血，温通止痛也可用于关节疼痛。此方由麻黄、熟地黄、鹿角胶、姜炭、桂枝、白芥子组成。麻黄止痛、桂枝、白芥子温通自不必说，其余数味温阳补血。在治疗关节肿大不红甚至色瘀暗，肢冷甚至肌肉萎缩等证颇有疗效。
两方皆重用黄芪，四神煎偏于清热解毒，阳和汤偏于散寒通滞，临床上两方可参照使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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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黄仕沛，何莉娜。编辑/刘继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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