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权威皮肤科医院 http://pf.39.net/zqbdf/140106/4322685.html严少波赶忙迎出门来,接过大圣手里的旅行包,把大圣迎了进去。进得门来,大圣仔细打量一番,不由有些失望:门面太小,空间总共不过六平米,里面摆放着四张卡座,塞得满满的----后面就是厨房,里面如果站立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不堪了。厨房的上方是阁楼,其实就是用几块木板隔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。少波踩着楼梯上去,拉开简陋的布帘子,将大圣的旅行包放了进去。大圣一眼瞥去,见阁楼上有被褥枕头,心想大约是服务员休息的地方。待得严少波下楼,大圣笑问道:“怎么样?看你这地方麻雀虽小,可是五脏俱全啊!生意还行吧?”少波微笑道:“谈什么生意?不过是混口吃的罢了。”“请了几个人帮忙呢?”大圣问道。“请人帮忙?那真只有喝西北风了!还不是我们辛苦,赚点血汗钱!”阿桃择完菜进来,把菜放进厨房,听到大圣的问话,不禁发起了牢骚。少波斜眼看了看阿桃,吩咐道:“老婆,去超市买一瓶红星二锅头来。不,买两瓶!”阿桃伸手道:“拿钱来啊!”少波眼睛一翻:“我哪里有钱?每天的钱不都是全部上缴给你了吗?”阿桃笑道:“怕你贪污呢!哼!还要点什么?难道就买两瓶酒不成?”“菜多得很,开餐馆的还怕没菜?其实酒也有,不过差了点,只有尖庄。大圣来了,今天咱们酒奢侈一回,喝二锅头吧!”阿桃在围裙上擦了手,一扭一扭地往超市去了。少波见老婆走远了,拉住大圣的手问道:“哥们,这回是准备来玩两天就回去?还是准备长期呆下去?”大圣见他问的郑重,且久别重逢后感到心头热乎乎的,答道:“出来就没有打算回去,这回是久住沙家浜了!”少波道:“那你手里还有多少钱?”大圣一愣,道:“干嘛?不多,就剩两百多块了。”少波摇头道:“那怎么行?办个暂住证都不够呢!”说罢,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,塞到大圣手中,“先拿着顶一顶吧!”大圣欲待推辞,少波态度坚决:“这可不比在家里,出门在外,一分钱难倒英雄汉。这钱我也不是白给你的,改天你赚了钱再还给我。”猴子在一旁劝道:“拿着吧,等下阿桃回来看见就不好了。”大圣收下钱,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一赚到钱就还给你。”少波撇撇嘴:“这样说就见外了,咱们谁跟谁啊?呵呵,你也来得巧,我昨天下午刚刚杀了一个水鱼,赢了他五百多,瞒着没告诉阿桃。不然,又被这婆娘全部没收了!”大圣在家也是开过餐馆的人,临来的时候想像:少波既然是开餐馆,大小也是个老板,最少也要请几个服务员吧?住宿的问题至少可以指望得上。至于吃饭问题,开餐馆还怕多一双筷子吗?自己在家开馆的时候,哪个朋友去吃饭还收过钱?而且好多次是大圣打电话邀约大家来白吃白喝,其乐融融。现在看少波这个所谓餐馆的规模,那是小得不能再小了,听他的口气,根本也没请服务员,就是两口子辛勤劳动,混口饭吃而已。刚才看了一下阁楼上,似乎就是他两口子休息的地方。如果没有另外租房子,那他们的条件也是够艰苦的了。想到这里,不由试探地问道:“怎么,你们平时在哪里睡觉呢?楼上是谁休息的地方啊?”少波笑道:“还有谁呢?就是我和阿桃的地方啊!”“没有另外租房子?”“那何必呢?这里又不是不能住,何必再花那个冤枉钱?每个月要好几百块呢。”大圣知道少波有一个儿子、一个女儿,都在老家,由爷爷奶奶抚养,负担够重。因此,在深圳他们尽量节约每一分钱,因为来得并不容易,上有老,下有小,衣食住行方面就不可能太讲究了。看少波和阿桃身上穿的衣服,基本都是很便宜的地摊货,与在家的时候还是很有区别的。看着四周墙上的油烟,能够想得到住在狭小的阁楼上并不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。大圣的手在口袋里拽着那五百块钱,考虑要不要退还给少波。直到手心出了汗,那几张钞票终于没有重见天日。猴子、上林和少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天是如何出师不利-----快到午饭时间了,还没有进账呢!少波似乎永远是无忧无虑的,他眯缝眼里全是笑意,道:“国家干部也有节假日呢,咱们又没有人管,自己给自己放假还不行吗?今天什么也别干了,一心一意陪大圣喝酒!正说着话,阿桃从超市买了酒回来。少波抬眼一看墙上的挂钟,已经十点多了,吩咐阿桃赶紧做几个菜,否则呆会一旦有生意来了,就没空喝酒了。阿桃问道:“吃什么菜?”少波笑道:“这么多菜,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爱吃啥,随便弄呗!”“那我就随便做了啊?”大圣道:“不必要讲什么客气,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。”阿桃在家里是个勤快媳妇,里里外外基本可以一个人搞定,再加上菜都是现成的,说话间就打开猛火炉子,热热闹闹地操作起来。大圣、少波、猴子、上林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,扯些闲话。大圣见上林坐在对面,脖子上的金链子明晃晃地耀眼,问道:“你们平时除了摆残棋,还干点什么别的?”上林笑道:“上午就摆残棋,下午自由活动。我有时去皇岗村和那里的二奶们打打牌,混点小钱花一花。”少波道:“这小子天生是个骗子。皇岗那地方有很多二奶住在那里,除了周末要陪陪香港老公,平时也无聊,就打麻将打发时间。那些女人水平又臭,又大把钱,上林每次去都有点收获,十拿九稳。”大圣微微一笑:“难怪戴这么粗的链子,原来都是香港同胞赞助你的。”上林坏笑道:“你以为这个是真的啊?流嘢!”大圣没听明白:“你说啥?”“流嘢!就是你们说的水货。呵呵,我这个才花了两百块,要是真货的话还不得四五千?这个是道具来的。”大圣有些明白了:“哦!道具,这个词用得妥当,妥当!”上林从口袋里拿出钱包,把一叠崭新的钞票抽出来,递到大圣手里:“看看。”大圣狐疑地接过钱,仔细看了看,问道:“JIA钞?”猴子咧嘴笑道:“最新版的,几乎看不出破绽。但有一个问题,每张后面的尾号都是一样的。”大圣再看了看,果然如此。递还钱包给上林,心里感到有些不以为然,但仍然不动声色,微笑道:“真有办法!不怕穿帮吗?”少波冷笑一声道:“富贵险中求嘛!你以为光靠下棋能够过出日子来?”大圣默然半晌,思忖道:自己过来这边只不过是探探路,如果凭自己的棋艺和为人,能够闯出一番名堂,也不枉了苦学十多年象棋!但如果为了生存而要去不择手段,坑蒙拐骗无所不用,那就太违背自己的本性了。所谓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”。念及此节,便肃然道:“我只想下棋。”说完,又想到临行前袁自立的一番话,难道自己真的会在深圳无法立足而打道回府吗?又想:少波和自己多年朋友,猴子、上林这些人也是属于社会最底层的,只不过为了混口饭吃而已,他们就真的是小人吗?一时有些困扰。少波叹息一声:“也是,你的棋高嘛!应该可以混出点名堂。不过,光靠下棋可真的是很艰难的。”大圣笑道:“艰难就艰难,无所谓啊!又不是没有艰难过。”猴子道:“大圣,你的水平也不错了,再努力一下,争取拿个象棋大师,进专业队,那就旱涝保收了。”少波摇头道:“谈何容易?再说,就算拿了大师,进了专业队又如何?一个月的工作也只有两千,比一个保安队长的工资都不如。”猴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:“什么?大师的工资才这么点?王队长一个月加起来也有两千多啊!”大圣因为和省队的几位大师比较熟悉,知道一些情况,苦笑道:“工资确实不高。但是,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还能够凭这个来赚钱,也还是挺幸福的吧。”上林不以为然地摇头道:“幸福个鸟啊!你看这里的村民,哪一个又有什么文化了?同样是讲白话的,我们广西那地方比这里穷多少倍?我得跑到这儿来搵食(找饭吃),他们家家都盖了高楼大厦,有的盖了几栋房子,一年什么事情都不用做,光坐着收房租就是几十万。你看这小小的上沙,奔驰宝马满地跑。”猴子插嘴道:“嗯,发哥只不过是村长,我们内地的村长算个鸟啊?可人家呢?自己开的奔驰,给老婆买的都是宝马。”少波道:“人比人,气死人。”几个人正在那里发牢骚,阿桃的菜已经一个一个端了上来。少波给大家倒了酒----上林不喝酒,只喝茶,少波也就没去管他。看着桌上的几个菜,少波皱了皱眉头,对猴子道:“去,到对门东北饺子馆去端一份酱骨架。”猴子答应一声过去了,阿桃不满地嘀咕道:“又不是没菜,吃得完吗?还到别人家里去端菜?”少波斜眼看了她一眼,道:“妇道人家,啰嗦个啥?大圣没吃过酱骨架,尝尝嘛!”大圣有些尴尬,道:“不用了,这菜够多的了,别浪费。”阿桃道:“你不知道的,他哪里是为你,他是为自己!他不知几时吃那东北的酱骨架尝到味道了,几天不吃就想呢!看他那馋样!”少波道:“你这个婆娘,真是扯淡得很!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当家理事?母鸡什么时候打鸣起来了?”阿桃半怒半嗔道:“哎呀,你是大男人,你当家理事,不知道你赚了几七几八回来了?这餐馆里里外外都不是我在劳扒苦做?不当家不知柴米贵!”少波呷了一口酒,示意大圣也喝:“咱哥们喝酒,不用理她。”大圣知道阿桃的性格,是个心直口快的,虽然略感窘迫,也不以为意,举起杯来喝了一口。那浓烈的酒味别具一格,入口苦涩辛辣,令他皱了皱眉。猴子从对面端过来一盘香喷喷的酱骨架,进门来有些慌乱的样子:“不对劲啊,今天好像大行动呢,满街都是保安,还有警察。”上林警觉道:“王队不是说今天又查暂住证吗?是不是查过来了?”少波也变了颜色,对阿桃道:“你出去看看?”阿桃点点头,假意拿起墙角的撮箕,装作去倒垃圾的模样,出去转了一圈,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,道:“满街在查暂住证呢,超市门口停了两辆警车,抓了不少人。"众人一听,大圣倒还有些不明所以,少波果断地站起身来,吩咐道:“阿桃把外面的东西收进来!”阿桃早已出门把摆在门口的椅子、水桶等杂物收了进来。少波“哗”的一声拉下了卷闸门,室内顿时变得一片漆黑。此时,就听见外面拉卷闸门的声音此起彼伏,哗啦啦响成一片,还夹杂着吆喝:“查暂住证了!”大圣见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,不觉有些好笑,问道:“怎么回事?不就是查个暂住证吗?你们没有吗?”少波轻轻打开日光灯,压低声音道:“你不知道,办一个暂住证得花三百块,加上工本费二十,还要照相,贵呀!我们两口子就得六七百。”这时就听外面脚步声杂乱,还有棍棒在地上拖曳的声音,间或听见有人大声喝叫:“站住!”然后是追逐的脚步声,还有对讲机传来的声音。屋里的几人大气都不敢出,仔细倾听着门外的动静。良久,脚步声渐渐远去了,外面又传来卷闸门拉起来的声音。阿桃道:“阿弥陀佛!总算是走了!”少波起身准备去开门,走到门口又侧耳听了一会,终于蹲身托起了卷闸门,外面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,屋里的人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。有了这个插曲,大圣的酒兴被败了不少,问道:“至于这么紧张吗?咱们怎么说也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嘛!又不是敌我矛盾。”猴子道:“你是不知道厉害,抓住了以后你就惨啦!”少波笑道:“他不要紧,他刚下火车,只要有火车票在手里,一个星期之内被抓住了也没事。不过,一个星期以后就要特别注意了。”大圣道:“我又不犯法,不就是没有暂住证嘛!”少波道:“你问问猴子,他受的是什么罪?"大圣探询地看着猴子,猴子苦笑道:“那真不是人受的罪!今年春天,我到深圳没有多久,在上沙公园正在看人下棋呢!忽然一下子就围过来一大群保安,一个一个地查暂住证,没有证的不由分说就塞进那种厢式货车里面,带到派出所院子里。身上有钱的还好说,交三百块钱,叫做‘自保’,还不给你办证件----你出去以后如果要办暂住证还得重新交钱。没有钱的就惨了,先关进号子里呆一晚上。我身上没有三百,只好让他们关进了号子里面,被‘号霸’修理了一顿。第二天,根据被抓的人各自的籍贯,分别送到不同的地方关押,反正不让关在深圳市。四川、湖南的还运气好点,被送到东莞的樟木头修路;我们湖北的就惨了,直接用大客车送到了揭阳。”大圣知道揭阳这地方,处于粤东,靠近福建了,离深圳有四五百公里呢!听到这里,大圣心里暗暗吃惊:“送那么远干什么?”“谁知道啊!反正你最后出来照样交车费、生活费。我在揭阳关在号子里,给家里打电话,让老婆带钱来取人。老婆哪里有钱啊?筹了好多天,才借了两千块,千里迢迢跑到揭阳去把我取了出来。可怜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省,在收容站见到我的时候,我被号霸打的眼睛青肿,我老婆一见到我,我们两个那是抱头痛哭啊!”猴子说着往事,心有余悸,叹息着喝了一大口酒。大圣听得呆了,喃喃道:“操,这简直是耸人听闻嘛!”少波道:“他两口子交了罚款、生活费、车费,再到深圳来的时候又成了穷光蛋。”大圣问道:“少波你当时没有帮帮他?”少波道:“我当时还没来呢!”大圣听了这番话,惊怖之余又不胜唏嘘。接下来,大家的话题从暂住证转移到象棋方面来,少波给大圣讲了一些深圳的棋人棋事,和袁自立说的大同小异。大圣由于旅途劳累,又多喝了两杯,有点不胜酒力了。这时到了中午,陆续有订餐电话进来,少波两口子开始忙碌。大圣于是爬上阁楼,昏昏睡去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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